【姚謙專欄】聽得到音樂的風景

【姚謙專欄】聽得到音樂的風景
姚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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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很刻意讓自己去旅行,所謂的刻意是因為我已經領悟到如果不把時間停下來、不把計畫做好;就算再愛旅行的我也旅行不成。年輕的時光就這樣錯過了,中年之後覺得事不宜遲必須補上。旅行給我最大的收穫,除了美麗的風景、異國的情調和不同文化的情懷,還讓我可以對照思考。年紀越大,後來的旅行越有思考性的收穫,因為緩和了感官差異的好奇與刺激,而多了對照與印證的空間。因此有了思索著在同一個地球上,在某個角落的那些人們,他們是如何在自己的歷史延續與地理環境上的此刻生活。生活是生命當下的狀態,本能與價值交織的行為選擇。 生活裡最真實的對照一定出現在人們聆聽或演唱的音樂上。所以這幾年的旅行我常常有一個結論是去到了一些聽得到音樂的風景的地方生活,這個感想可能跟自己愛旅行有關係吧!過往的旅行總是有心的準備旅行途中的要聽的音樂,因為再熟悉的音樂在不熟悉的環境聆聽,常常會有不同的感受,就如同在不同年紀重讀一本你已經閱讀過的書一樣。不過這些年來,總會在旅行途中被當地的音樂吸引,而放下手中院來準備的音樂,聽音樂的計畫因此有了變化。這些變化都是偶發的,也許在遊覽車上聽到司機聆聽的電台忽然播放的歌、也許是街頭遇見的音樂表演;讓我摘下耳機停下自己準備好的音樂,去聆聽著就在眼前發生的音樂。這種隨機聽當地的音樂,往往是旅行記憶中最濃厚的色彩,如同當地的飲食般不可替代。 我一直忘不了在開普敦的港口遇到的五個黑人老先生所組成的樂團,通俗而淺顯的演奏,卻讓我聽得入迷。那天陽光宜人,隨風聞著港灣才有的魚腥氣,他們站在大樹下隨意的表演。我在他們盆裡留了錢,也買了他們自己錄製燒的CD。兩周後,回到台北把CD裡的音樂轉換到我的手機裡,偶爾拿出來聽,依然可以感受到開普敦陽光與風的氣味,在那看似西方白人的世界裡,卻是在非洲的最南端的角落,那些通俗的英文老歌,演奏起來並不怎麼厲害,卻是一群被白人殖民快要一生的黑人老先生,他們的審美與思維。它凝結了我的一小段旅途的記憶和南非旅行後閱讀的綜合感想,已經屬於我的了。 像這樣用音樂來記憶旅行已經成為我的小小愛好了,在摩洛哥聽到的吉普賽音樂、在印尼聽到的爪哇古詩吟歌,或在曼谷大排檔聽到四周揚起類似台灣的花車音樂的泰國式的俗民音樂,它們都成了一幅幅風景在腦海裡,一幅幅聽得到音樂的風景。
姚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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