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那時此刻:那一首為楊力州響起的歌

我們的那時此刻:那一首為楊力州響起的歌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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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拍一部片,是把影迷高高舉起的!」作為全台灣最賣座的紀錄片導演,從2006年「奇蹟到夏天」一直到今年的「小小鼓手」,楊力州總是以感性兼趣味的方式,讓大眾轉頭看向那些被漠視的角落。這次她首度嘗試拍攝歷史,將鏡頭對準坐在黑暗戲院中的電影觀眾,在「我們的那時此刻」中,品嚐彼此的人生百味,重新認識這塊美麗島。
在拍紀錄片之前
到板橋南雅夜市的戲院看電影,是楊力州最初的光影記憶:「大概就是『蛇形刁手逗螳螂』這樣的香港武打片吧! 非常愛看,每次看完回來就跟我弟一整天比劃。」對他而言,看電影就是假日的家庭美好時光。過年一定看成龍,總是幻想在電影跑完幕後,成龍會從大銀幕裡走出來。 上了大學後,楊力州念的雖然是美術系,但因為實在太喜歡影像了,開始自己在校內辦影展:「我都找那些電影理論書會出現的片子,去重慶南路買盜版 VHS,辦瑞典專題、柯波拉專題之類的。還自己做海報噢!滿多人跑來看的,雖然都看到睡著,但醒來後還是覺得噢好好看。」 在那個面臨瓦解的 80 年代,人們對於所有被解禁的都充滿好奇,台灣新電影也開啟文藝青年對影像的新視野。同時間,社運狂飆,因為擁有一台國際牌AG460 攝影機,楊力州總在街頭抗爭時被動員到影像組,然而他對電影的夢想,卻不太一樣:「我去拍社會運動影像,不代表就具有社運性格。其實我在大三、大四時,是希望可以當你歌我歌伴唱帶導演,就是會有美女拿一塊布在海邊跑的那種。應該是 30 歲以後接觸了紀錄片,關於社會意識的憤怒,我的叛逆期才出現。」
有沒有一首歌是為你而響起
2006 年的金馬獎,「奇蹟的夏天」入圍最佳紀錄片。頒獎當晚,楊力州坐在台下,當金馬獎主題音樂響起時,他哭了:「那是我的作品第一次入圍金馬獎,當那個音樂出來時,我知道這是一首為我響起的歌。」對一個來自農村、從小就在後段班的孩子來說,他從來沒想過,音樂在自我表達之外,也會從外部而來,為自己響起。 「國中高中時看金馬獎轉播,只要那首主題音樂響起,我的眼眶就紅了,可是那時候拍電影根本不是我未來的人生志業,我那時是想當畫家。」楊力州回憶自己的國中時光,智育成績不好,一直都是在台下幫別人鼓掌的份,直到被推薦去參加美術比賽,讓他第一次嚐到得獎的喜悅:「我沒想到會聽到廣播叫我去司令台前集合領獎,通常我的耳朵會自動忽略掉那些聲音,但它卻呼喚了我。」 從校長手中接過獎狀的那刻,15 歲的楊力州明白了一個道理:路不是只有一條, 成功不是只有一種樣子。 也是因為這些點滴累積,當他在文化部邀請下拍攝金馬五十紀錄片「我們的那時此刻」時,就決定要拍一部屬於庶民的電影史:「電影並不是單獨存在,它跟社會脈絡、政經文化、服裝餐飲都息息相關,解讀電影應該可以從電影之外,從導演、編劇、男女主角之外來解讀。」
這是我們的那時此刻
電影之所以能夠存在、甚至不朽,就是因為有著一群「看電影的人」支撐著。 「我們的那時此刻」是一部高舉影迷價值的台灣電影史紀錄片,同時它也梳理了與時代息息相關的電影歌曲。不識字的女工阿姨對瓊瑤電影如數家珍,唱起《我是一片雲》,想到自己 14 歲就到加工出口區工作的苦命心情,銀幕上二林二秦的愛戀是她的精神寄託。如今,當我們重新在電影院聽見那些當年琅琅上口的歌,重新看見那些曾令我們魂縈夢牽的光影,都像是時光機一般,不僅回到自己的記憶深處,甚至是父母輩的青春年華。 楊力州說:「看完這部紀錄片,你會發現得到的快樂不是只有電影給你的,還包括跟你一起看電影的那個人,你們一起共鳴到的東西。不管你是30歲還是70歲,如果能在一部電影裡看到自己的時代,不是很棒嗎?」
後記:關於光陰的故事與石安妮
楊力州說:「《光陰的故事》是我們那世代非常重要的一首歌,它有過往的緬懷、有對未來該怎麼走下去的感受。我只要去KTV,一定會唱這首歌。石安妮是我的電影女神、我的陳妍希,他就只拍了《光陰的故事》。所以在『我們的那時此刻』裡,我決定偷偷把人生最重要的兩個東西串連在一起,當《光陰的故事》那首歌響起時,石安妮也從電影『光陰的故事』彩色銀幕中走出來。每次看到這裡我就知道,這一段是只屬於我的片段。」 我們的那時此刻,3月4日,感動上映。
採訪| 洪瑋伶 攝影| 宿昱星 劇照提供|後場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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