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事後菸樂團：我就是一個控制狂！
藉由網路平台的傳播逐步建立起知名度、去年首度來台即一舉創下完售紀錄的事後菸樂團（Cigarettes After Sex）今年再次降臨。他們低調依舊，卻不是真的與世隔絕。在演唱會前，我們便和主唱Greg Gonzalez近身交談，撥開那些黑白色調的瀰漫煙霧，他們的創作樣貌便顯得明晰。
多年暖身 定調「菸味」
事後菸廣受歡迎、發行首張同名專輯，皆為近幾年的事情。但大家或許不知，樂團其實早在2008年就已成軍。Greg回憶，早期他的創作其實比較偏向八零年代的電子流行風格，有一點Pet Shop Boys、New Order，甚至是早期瑪丹娜（Madonna）的調調：「我寫了很多歌，但實在沒有很喜歡，到最後就通通被我刪掉了。」
這種寫完不滿意又丟掉的循環，整整持續了四年。直到2012年，Greg終於搭配到滿意的黑白色調視覺，以及夢幻弛放的另類音色，才將EP《/.》公諸於世，這張作品也是如今大家所熟悉的事後菸形象。Greg笑著承認，自己的個性就是如此挑剔，有時簡直到了機車的程度：「要我說的話，前四年的過程就像是暖身，我探索了很多方向，才找到現在的模樣。一旦找到，我就可以開始一直創作下去。」
樂團中的控制狂
人的個性通常不容易改變，Greg的挑，在樂團編制調性穩定後，依舊正常發揮：「我就是一個控制狂！」身為創作的主腦，他不諱言自己也是做出大部份最後決定、維持統一調性的人，但鼓手Jacob和貝斯手Randall的協力相當重要：「身為樂手，Jacob和Randal彈奏音樂的能力比我來得更好，才能做出滿意的東西。」
演出現場 迷濛夢幻
11月14號當晚的演出，在事前歌迷議論紛紛的婚宴會館舉行。除了場中有根柱子令後排觀眾稍感錯愕外，場地整體來說和一般Live House並無太大差異。事後菸一行人當然不會有搭乘幸福纜車從天而降的浮誇戲碼，他們照例在黑暗中緩緩現身，〈Apocalypse〉、〈Each Time You Fall in Love〉等曲的迷幻樂聲伴隨煙霧繚繞，一舉帶著歌迷入夢。
其實在來台之前，巡遍亞洲的他們才剛唱完香港的Clockenflap音樂節。而控制狂Greg又在比較室外與室內演出差異時，展現了自己的龜毛個性：「我們還是比較習慣在室內演出，畢竟燈光比較好控......就是說，我們可以弄得真的很暗很朦朧。當然，室外的變數較多，也會有比較多意想不到的狀況／驚喜就是了。」
迷戀復古 女伶聲響迴盪
演唱會開始前，現場播放的音樂皆帶有濃濃復古風，其實正是Greg的品味之選。細數影響自己至深的音樂人，他除了欣賞爵士傳奇Miles Davis在《Kind Of Blue》所營造的動人氣氛，也對六零年代三人女子組The Paris Sisters的柔和聲線相當喜愛。這些音樂多少都影響了他的創作。
（編按：若去年有觀賞名導大衛林區的電視作品《Twin Peaks》，上面這場戲的配樂，正是The Paris Sisters名曲〈I Love How You Love Me〉）
而真要挑出自己的最愛，Greg心目中的女神首選，則是法國國寶級女歌手Françoise Hardy。當天演出結束後的散場音樂，便是她的〈Voilà〉。Greg解釋：「我第一次聽到他唱歌，就覺得他有全世界最美的嗓音。而且他一路以來累積了相當多作品，每次聽都覺得像是在聽新的音樂，非常吸引我。」
浪漫搖籃曲
在事後菸現場，除了有對著舞台認真凝視的死忠歌迷，更滿是相依偎的情侶和低頭自顧自搖曳的聽眾，浪漫與弛放，無疑是事後菸的重要音樂精髓。而Greg其實也有自己偏好的舒眠音樂，以及，床第音樂。
「我一直很喜歡Brian Eno，也聽了他很多專輯。而他和Harold Budd一起做的《The Pearl》更是有一股獨特的魔力。」樂團巡迴必須飛來飛去，要在飛機上入眠就成了一件時常得克服的難事：「但只要放了這張專輯，我就會瞬間昏迷過去，絕對是非常令人平靜的音樂。」
至於增進情趣的音樂，Greg則推薦了蕭邦（Chopin）的曲子：「我愛古典樂，古典樂帶來的甜蜜情調，有時是非常濃烈的。像我就常常放蕭邦的夜曲，真的很浪漫。」
終究是那動人的情歌
當唱到了〈Nothing Gonna Hurt You Baby〉，現場歌迷不僅從沈醉中甦醒騷動，歌曲的每個段落，都有人忘情唱和。這首歌當時透過YouTube的推薦機制傳遞到許多人耳中，備受喜愛，堪稱事後菸一戰成名的代表作。對於現今電音和嘻哈當道，他們的作品所呈現的夢幻另類風如何還能殺出重圍，Greg有著自己的分析。
「我想某種程度上，我們的音樂還是很典型的流行歌。」Greg表示，他的靈感很多就是來自上述提及的那些復古流行歌曲，隨後披上了Dream Pop、Shoegaze外衣，再加上他在歌詞中毫無保留、來自自身經歷的戀人絮語，不只讓音色更酷，也營造出迷人的氛圍。「但重點還是旋律，大家都可以很容易地跟著唱，就算你平常喜歡的是席琳娜（Selena Gomez），你依然可能會喜歡我們。」
從2016年一路唱到2018年的11月，此次台北演唱會正是事後菸漫長巡迴演出之旅的終站。「接下來我們大概有五個多月的休息時間，總算可以錄一些歌，希望明年秋天左右可以有新作品讓大家聽。」不用再等另外一個十年，應該是所有樂迷最期待聽到的好消息。
攝影｜趙廣絜
演唱會圖片來源｜SONY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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