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她就是這樣「賊」的女生，戴佩妮小巨蛋初體驗

從今年推出的新作《賊》開始唱起，整場三十首歌曲，戴佩妮一一地將那些舊時光交了出來，也把全新的自己放到歌迷眼前，這十六年來的歌路她一直走得很輕，但這晚在小巨蛋舞台上的腳步卻踩得很重。 「嚴格來講，我認為她沒有那麼那麼那麼紅，是一件好事。因為這行業是一個怪獸，把任何有天份的人榨乾，然後一腳踢開！我認為佩妮是一個音樂人，一個真正的音樂人，不只是一個表演者。」 之前在演唱會記者會上播的VCR中，李宗盛劈頭就給了戴佩妮至高的讚賞，這位與她私交不深的大哥，將她看得很透徹。雖然締造無數金曲，但這位才女確實從不刻意爭奪什麼，專輯一張比一張熬得還久，就連許多歌手夢寐以求的小巨蛋舞台，她也從沒想過要征服。於是前三首唱完就脫口「辛苦了！」，是對自己說的。那個在《光著我的腳ㄚ子》唱著「我不煩，就算多了個牽絆」的女孩，即興改成「我很煩，多了個牽絆」，可見她有多麽害怕表現，多麽恐懼沾光。不過即便是這樣的戴佩妮，還是會在意市場對她的評價，演唱會當天限量發售的新專輯，一開始以為沒有賣完，便跌坐在舞台上，後來耳機傳來售完的消息，才又鬆口氣地癱軟身子，讓人既心疼又好笑。 結婚後的戴佩妮沒有著眼甜蜜生活，新專輯【賊】反而點出更多面向。上一回辦大型演唱會，你已經可以看見她在愛情的蛻變，再也寫不出「我只好假裝我看不到，看不到你和她在對街擁抱」或是「我要的愛，會把我寵壞」這般自溺，反倒開成一朵「為愛永不低頭的野薔薇」。這次演唱會的歌單，不全然是情歌，甚至只挑了幾首新歌，讓我們聽出不同的態度。她一樣唱出愛情的痴狂、向親人的呢喃，更多了對社會的關心或是對生活的觀察，驚喜登場的佛跳牆更讓我們聽到這位才女的多彩聲響。一襲黑龐克打扮唱著「就是要給你看／我本來有的顏色／黑紅藍綠／了無懼色」，這的確是戴佩妮原本的樣貌，不是過去為了交歌、受唱片公司擺佈的Penny，而是在團員好友們間扛起一肩責任的老闆阿妮。就如新歌所唱，現在的她「多了些皺紋 / 少了一些裝飾」，也沒力氣做討好的事，而我們也都好喜歡戴佩妮現在的樣子。 腦袋要記著走位、歌詞、轉場以及各式各樣的舞台機關，戴佩妮似乎還不太習慣這場大秀，即便你可以感受到她的緊張，察覺到一些不完美的地方，你還是能體諒她，因為她就是這樣的女生。很賊的她演唱會開始沒多久就送上《你要的愛》，接著經典曲目少不了，《愛瘋了》、《單身潛逃》、《愛在被愛之前》，這些獻給愛情中的我們；彈起木吉他唱起不插電的《我們的故事》、《窗外》和《小小》組曲，這些獻給摯愛的親人。最令人難以忘懷的一段，肯定是誰也沒想到會突然登上二樓高台，一連唱出更多經典，《街角的祝福》、《淡水河邊》、《防空洞》這些幾乎是能大合唱的曲子，戴佩妮敬業地獨自唱完，留給歌迷靜靜感受。 這是戴佩妮第一次的小巨蛋演唱會，她對自己嚴苛、對旁人體貼，展現了最真實的自己。儘管一整晚將壓力與恐懼不時地掛在嘴邊、露於言情，卻不輕易顯現脆弱的一面，在安可曲後的謝幕才終於放聲大哭，或許也因為情緒獲得釋放，在大家的期待下又再次上台，輕鬆大方地送上二次安可，難得聽到她完美清唱，實在不枉此行。這晚戴佩妮果真稱職地當起「時間的賊」，偷走我們歲月的回憶，又隨即將它包裹在甜而不膩的歌聲裡還了回來，這場「竊盜交易」實在值得，毫不吃虧。身為歌迷，期盼下一次聽到她表演時，是在一個能讓她完全放鬆、表現猖狂的場合，繼續讓我們感受到她毫不保留的率真樣貌。 照片提供｜妮樂佛 攝影｜陳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