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鑽石般閃爍而心碎的歌聲、將哭泣與孤寂昇華為力量,唯有查維拉!

如鑽石般閃爍而心碎的歌聲、將哭泣與孤寂昇華為力量,唯有查維拉!
張宜蓁
張宜蓁

在西班牙名導阿莫多瓦(Pedro Almodova) 2016年的最新力作【沈默茱麗葉Juliat】當中,大師一如往常地讓他心中最崇高的繆斯唱起了《如果你不走Si No te Vas》。這位刻畫女性最為細膩的國際大導、他多部電影中最銷人的樂魂,是憾動拉丁語系世界、來自墨西哥、在一生充滿與社會保守價值衝突的戲劇性人生舞台上,用歌聲填滿跨世紀的美麗與哀愁,一個您絕不能不知道的名字 —查維拉.瓦爾加斯 (Chavela Vargas)。


1919 年生於哥斯大黎加的查維拉,童年父母便離異,這位熱愛唱歌、而男性氣質濃厚的小女孩,在整個社會與家庭氛圍都不可能讓他感受幸福的疏離感驅使下,十四歲便隻身前往墨西哥發展,選擇了Ranchera, 一種主要用吉他伴奏、於二十世紀初期誕生於墨西哥的鄉間民謠形式音樂,靠街頭賣唱討生活直到三十歲左右才進入職業歌手的生涯。Ranchero 實際上是以男聲演唱的音樂,是所謂的mancho (陽剛)、也就是展現男子氣概、歌詞與風格多半表現男人在墨西哥社會遭遇的各種生活挑戰以及對女性觀感的音樂。


查維拉在成長的過程中認知了自己女同性戀的身份、以堅持忠於自我的方式改變了這種音樂原本苛刻的性別限制。查維拉的詮釋通常會放慢速度、對歌詞投入更多戲劇性的情感與細膩的聲音變化,在磁性與柔性的嗓音之間遊走,以淡妝與率性長髮加上傳統服飾jorongo的獨特造型、配合雪茄、佩槍、烈酒等很”man”的作風談吐,逐漸在藝術圈打開了知名度,並終於在1961 年51歲那年錄製了人生第一張唱片作品【Con el cuarteto Lara Foster】,其中經典樂曲《哭泣的女人La LIorona》更是查維拉累積近四十年走唱人生的精華,作為成就她西班牙語歌壇大師級地位的先聲。


查維拉豐富的情史也塑造了她濃烈的歌唱靈魂。她與墨西哥20世紀最知名女性畫家芙列達.卡蘿 (Frida Kahlo)的戀情在2002年描述這位偉大畫家的傳記電影【揮灑烈愛Frida】中,透過查維拉在《黑色的鴿子paloma negra》這首情歌如烈火般炙熱的詮釋裡表露無遺。受到墨西哥大師級歌手 José Alfredo Jiménez的提拔,在女性主義還無法抬頭的時代,查維拉以一段段的地下戀情與演唱活動度過她建立國際名聲的第一個階段。直到70年代末以前,她已是墨西哥最具代表性的國寶級歌手、並且巡演了美國、西班牙、法國等地。有趣的是,她從未在任何一首 Ranchero歌曲子裡改變以男性作第一人稱的敘事。

查維拉在勇氣的邊緣度過了性別認知的掙扎,直到她開始為酗酒問題退隱了15年之後,於1991年正式復出,又陸續發行了30張左右的專輯。寶刀未老的大師持續席捲歌壇,1993年以《旋轉呀旋轉!Volver, volver》再度虜獲全球拉丁語系歌迷的心。之後她陸續獲得西班牙最高藝術獎、葛來美終身成就奬、並於卡內基音樂廳舉行個人演唱會,直到此時,已年過八十的大師,終於公開表達了自己的同志身份,並出版自傳【如果你想知道我的過去And If You Want to Know about My Past】。

以享壽93歲的高齡,查維拉在2012年結束傳奇一生,從92年起仰慕大師演唱成就的女性導演Catherine Gund花了四年多的時間,終於在今年,透過紀錄片向世人展現這一位為愛受折磨、也為愛而生、作為跨世紀最重要繆斯之一的查維拉如鑽石般燦爛也令人心碎的身影。如同片頭所演唱的《孤獨Soledad》,她透過一生孤寂的寫照以歌聲點燃人們心靈深處最需要的溫暖火苗。

張宜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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