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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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盒

2019/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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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浚龙 & 韦罗莎 (Juno Mak & Rosa Maria Velasco)
    3:46
1 song
黑盒
麦浚龙.董折
韦罗莎.寒玲

“黑盒有情极动听 今天有无动静
就像只得你明白我这位机主 孤单拼命
长期为你见证纪录 更爱知你怎反应
很熟了 先生 贵姓
很熟了 小姐 贵姓…”


2003年2月22日·34岁

自妳离开了的六小时后,我请了三天病假。
手割破了,沾到白纸又不好,调酒又未免不太卫生。这三天病假,申请得很顺利。

第一天,在废置的家连续睡了十八小时。起床后上了厕所,吃的意欲跑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用破烂的茶壶泡了一杯茶,看着清茶从破口一滴一滴地漏出,感觉就连清茶也要跟我过不去。
只怪我不懂喝酒,不知如果懂喝的话会否令我这一刻的心情好过点。
日短夜长。
这天晚上特别冷。家�一切死寂,一切停顿。如果连我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停下来的话,世界又可以再静一点。
不知妳够暖吗。
手中这杯茶比我赶时间,喝不够一半,其余的都已流光了。
服过一颗安眠药,上床再睡。没妳在旁,床的面积也突然宽敞了。有一刻想过打电话给妳,才发现家�的电话线也被自己扯断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甚么预期的悲喜交集,感觉有点麻木。
麻木梳洗更衣后,才想起自己原来不用上班。对,请了病假。
走进如废墟般的大厅,再望望割破了的手,血液已凝固。

一个人去吃早餐,煎双蛋,一块多士,两杯黑咖啡,三根烟之后回家执拾破局。分开不一定需要颓废,或许某部份的我仍相信有天妳会回来。

妳离开了六日后的早上,我同样在吃早餐,煎双蛋,一块多士,两杯黑咖啡,在抽第二根烟的时候,传呼机在震动。

看到妳的名字,但却没内容。

我走到茶餐厅内的挂墙电话,致电秘书台。

女:你好。
我:三九孖二覆机。
女:密码?
我:二四六八。
女:(语气带点不好意思)先生你好…
我:收到个信息,但系冇内容。
女:系…唔…其实系我冇打出嚟。
我:乜得㗎咩?
女:唔…其实唔得,不过我只系想亲口讲好啲。
我:点亲口讲?
女:浦小姐话…离婚。
我们静默了十秒。这一刻的无奈,感谢妳和我分担。
我:跟住呢?
妳:佢话听日佢会十点九上律师楼,最好你十一点半点后先上去。
我:…仲有冇?
女:…同埋佢话佢改咗电话,叫你唔驶打俾佢。
我:…唔该。
女:唔…其…
我:点称呼?
女:我?…我叫寒玲…

挂线。

离婚手续办得快捷俐落。因为她提出的一切条件我一点看法也没有。
应该这样说,我一进房间,跟陌生的律师握过手,证明过我是董折本人,拿起陌生而冰冷的墨水笔签了名,然后离开了。

分?有甚么所谓,我有多久经已没为自己。
从没想过要去甚么争夺抚养权,小孩想跟谁该问他们自己意愿,争甚么。
总认为,但凡要争夺才能获得的,已失真。
自知自觉,自问亦不是甚么好榜样,他们跟着我,也不会有甚么得益。

回复了单身,我并没有因没了妳而改变我的生活方式。

安于现状是一种说法。
也许潜意识上,我自欺地想,担心有天妳回来而我搬了。

我有时难免觉得她好像尚在怀内,
我有时还会妄想 她一样放不开。

三星期后的晩上11:46。
传呼机震动。

“寒玲:我转了夜班。翻风,穿衣。”

凌晨3:02

收到公司人事部的通知,告诉我造纸厂最终还是敌不过时代的变迁,决意要倒闭了。

我问那上个月才加薪的薪金,还算数吗?电话�对方叫和仔,不熟,但抽烟碰到会闲聊几句。

他说会算数。我没说太多,只是说把钱分两个月直接传给浦铭心。

我再问,那这个月开始了十数天,这十数天还算吗?和仔有口难言,他反问我如果拿物品作额外补偿我能否接受。也许当下我已经没甚感受,我说没所谓,只是相识一场,能否别把公司倒闭这个消息告诉浦铭心可以吗。

和仔没过问甚么,只是说了声好,然后问过我的住址。

临挂线前,或许他怕我要向家人交代等等问题的关系吧,他突然问了我一个看似无谓的问题。之后想起,其实又不太无谓。

和仔:“喂…等钱驶呀?”
我苦笑回答:“边个唔等?”
和仔:“…识唔识劏鸡?”

我说不懂。
和仔:“唔驶识嘅,有冇胆?”
我坦言说出我不懂煮食,亦没意欲在厨房工作。
和仔:“唔系厨房呀,如果有胆嘅,今晚去牛头角屠房啊。听讲出咗事,嗰边等人用啊。”
我问出了甚么事,和仔:“话得‘听讲’即系唔拈知啦,总之神神秘秘又急要人嗰只啦。”
我问屠房地方不大又不小,该找那处呢。
和仔:“去到你就知㗎喇,总之流最多血嗰度就系㗎喇。”
我:“…”
和仔像猜透了我的心事。
和仔:“我惊血咋,如果唔系我一早做拈咗喇…相识一场,算系咁啦,‘粮尾’寄去你
屋企。”挂线。

这一夜,我一个人走到屠房,冰冷的面孔轻轻登记过我的名字及身份证号码,然后抛过一套不太有保护能力的保护衣和面罩给我,示意我穿上后就可以进内开始。

屠房内传来极浓烈的铁锈味。

某人传来血迹斑斑的工具。

就这一夜,我杀了七百三十二只鸡。

过程中试途闭气五十四次。结果在屠房厕所吐了四次。回到家再吐了三次。

洗手洗了二十三次,呆坐了四个半小时,从裤袋中拿出这一夜的日薪。

计起来以月薪计的话,将会是我在造纸厂时收入的三倍。

过后醒起听到在场的人称这场屠杀叫S A R S。

难忘这一夜,因为这一夜,刚巧是我的生日。

打后的整整四个月左右,我就一直在屠房工作。

由最初的头皮冒汗,慢慢化成到戴着耳机听着电影配乐来灭声工作,我到底是谁。

记得屠房上的十六个晚上,在血地上走来了一只流浪猫,四脚染红。

他靠近我的身旁,如是者三晚,我把他带了回家。与猫儿作伴这份亲切感,好像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

啊,差点忘记了,和仔传来我家那份“造纸厂的粮尾”,是两箱实体字典,十套一式一样的实体长篇武侠小说,十六套实体山海经,和三箱实体圣经。

辛苦笑着快乐痛。这场屠杀令我再没有想起浦铭心。

我只懂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争气。

我只是没有关灯,也许我怕有天妳回来时被杂物绊倒。

当然,开灯一个人,我依旧常被绊倒。


2004年。3月18日 00:01

传呼机留言显示:“寒玲:生日快乐。”

电话通话。

寒玲:你好。
我:三九孖二覆机。
寒玲:密码?
我:二四六八。
寒玲:你好。
我:妳好,我…惯咗食饭唔讲嘢…唔知…有冇兴趣?
寒玲:…如果我话我冇试过同人食饭,唔知咁会唔会…吓亲你?
我:(笑着呼气)…咁就好。

害怕了悲欢离合,小窝心便够。
四小时后收到另一个信息显示。

画面显示,另一段讯息的开始:

“灯神:收到你附近又有邻居投诉,不会是你吧?”
“董折:不是我。不在家。”
“灯神:不是在犯罪就好。”
“董折:不是在犯罪,纯粹成手血。”
“灯神:杀咗人?”
“董折:咁又未。”
“戴慈欣:咁就好,不要生日在囚室过。”


董折


“…口讯 是空白情信
无言念白更易动容
想像 萍水般相处相碰
原来明日过冬 而我居然有空
何必呢 我不懂止痛
最重要 小心凌晨翻风…”


黑盒
曲:COEY YOUNG
词:林夕
编:SUPPER MOMENT
监:麦浚龙 王双骏
唱:麦浚龙 韦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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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lease Date

    2019/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