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靜止・再繼續——孫燕姿談音樂之道

華語專訪

Echo

2018/3/13

孫燕姿的歌迷有何共通點？就是「別有耐性」。

縱然貴為華語樂壇 Diva，可是工作以外，她還非常重視生活。出道 17 年以來，曾 3 度淡出歌壇，不管推出新歌或做演唱會，也必久經蘊釀才登場。

像全新專輯【No.13作品：跳舞的梵谷】，就是其睽違樂壇 3 年後，精雕慢琢之作。這次她不但隨團隊和兩位港台影后，遠飛冰島拍攝精巧的 MV，還參與了作詞、MV 劇本和舞蹈設計等部份，希望將小休期間的靜思融入新曲。「用心做音樂，是想讓等待變得有意義。」她微笑的說。

休息才能走更遠的路

偶像如此認真，難怪樂迷等得甘之如飴。感激粉絲體諒，她也很敬業，即使剛宣布懷上第 2 胎，體能較疲憊，但仍然主動向團隊要求，務必安排時間到香港宣傳，「我很喜歡工作，加上休息良久，很期待跟大家再見面。」她說。

既然熱愛工作、想念樂迷，為何 2014 年完成第 12 張專輯【克卜勒】後，卻沒有馬上展開新計劃，而要暫休呢？「工作重要，但休息也重要，它是一個空間，讓你恢復精神，再繼續創作下去，是一個 Daily Cycle。」孫燕姿回憶入行之初，縱使憑實力快速打響名堂，可是洶湧而至的工作量讓她茫然，「三年出近七張專輯，又拍很多廣告，年輕有活力，還扛得住。但到一個階段，漸覺有問題，於是想：我給了那麼多東西出來，是否要停一下再找其他新東西，才能繼續付出呢？」

不想讓深愛的音樂事業變成重擔，孫燕姿當機立斷，在 2003 年的巔峰，毅然做了一個別人眼中瘋狂，但於她來說最理智的決定－－開始第一場「小休」，「別人疑惑我的行為，我卻完全不猶豫，能在最忙時『喊』停，減輕身體跟心靈的負荷，才可冷靜下來，維持對音樂的熱情，好讓往後健康地走下去。」重新掌握生活節奏，讓內心免於崩潰，讓她後來每完成某些項目，就習慣小休一下再出發。

靜止過後的靈感大爆發

不過孫燕姿的「休息」，並非真的呆待家裡什麼也不做，「我很珍惜空白時光，盡量體驗歌手以外的生活。」她說，近年頗花心思學習當媽媽，「人生做過最瘋狂的事，就是生小孩。當媽媽以後，身心經歷極大轉變，像自我中心不再是最重要的事，也發現我能付出的責任感，遠大過想像中能應付的⋯⋯很珍貴的一課。」另外，她又趁空檔學水彩畫，由入門技巧起步，認識色彩和光影理論，再學風景和靜物畫，然後才開始畫肖像，「嗜好很重要，它可以為人提供一個機會，去深入了解事理，經過訓練，讓好奇心好好發展，從基本的觀察演變成熟練的功夫。這非常重要，凡事必須有基礎，將來才能隨性發揮，不能一步登天。」

穩健的探索、沉著的思考，確實有助一個人尋找突破。孫燕姿將暫休時累積的養份，轉化成新專輯，爆發出一份意想不到的活力。像同名主打歌《跳舞的梵谷》巧妙地以「舞動」去對照畫家的「沉靜」，勾勒出創作人以至普通人，面對藝術和靈感交錯，理智與瘋狂的人生抉擇時，那種折磨又自樂的矛盾情緒；《風衣》以一場想像的旅行，去談女性友誼和個人成長，MV 還找兩位影后「鮑起靜」和「陸弈靜」遠赴冷酷異境的冰島拍攝，極盡視聽之美；另外，《我很愉快》中她又親自上陣，頂著 39 度豔陽高溫，駕車落海半身泡水地拍了兩天 MV；《充氧期》又風格一轉，曲調輕鬆逸意，MV 又找來鬼馬的陳漢典合作，流露無盡的童趣⋯⋯

總之每一首歌曲，都讓人留意到重回幕前的孫燕姿，走過少女、熟女、人妻和人母階段後，理解「情」和「生命」的層次更加豐富和真切，褪去昔日較單一的「情歌天后」形象，正朝著更知性的藝術方向前進，「由我填詞的《極美》總結了這些年的感悟，很想藉此感謝每個人、每件事沉澱而來的啟迪。無論遭遇什麼，但願我們最終能像梵谷的畫作般，相聚於在麥田裡歡慶生命。」

把未來留給未知

談及希望，事業和家庭生活均如意的孫燕姿，在下一場暫休和復出之間，又對未來有何追求？「年紀大，很容易覺得『噢，這個我也看過』，『噢，那個我也看透了』，那很無趣。我認為世界上肯定有些東西，是從來不知道的，希望保持好奇心，去上課也好，看文章也好，盡可能增進知識。但實際要做什麼？人生難料。無論如何，你可以先停留，再繼續，不用太趕忙，這是一個正常 Cycle。關於未來，就『期待』吧。」她率性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