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範圍-《陳老闆唱片偵探社》
幾個禮拜前,和草莓喝掉半箱的Riesling白葡萄酒的雨夜,即使過了快一個月,現在,看到拼成麗絲玲的英文字母,還是覺得被打散的糖包塞到了喉頭,甜膩到想反胃。 不過,當場我沒跟這位傷心欲絕的飛輪教練說。 另外,她那天後來醉到幾乎要把胃酸膽汁都吐出來似的,恐怕一陣子都不敢喝這種款式的液體了。
「妳找到Mi And L'au的《Bound》,按了好幾次,好像是檔案格式有什麼問題,沒辦法播出,只能從第二首開始,專輯叫【Four Pair of Wings】,是吧?」
我一邊削冰塊,一邊對著黏在中島桌上的手機,以便喚醒她的記憶。
「有點想起來了,失去《範圍》沒多久,我就空白了。」她的笑聲跟健身房還是一樣爽朗,肺活量很足的分貝。」
這兩個禮拜,我反覆聽了那天總聽不到的《Bound》幾遍,有點聽懂妳那天為什麼會執意想聽的理由了。
「另外,大洋叔很有興趣購入亞瑟生前收藏的古天主教聖詩唱誦錄音。除了年代因素外,主要是罕見的『驅魔經』,他說他只聽過一張中美洲的黑膠而已,不像這批優秀錄音,統計了一下,近300小時。」
我把削好的冰塊塞到蛋形杯裡,小朵井然有序的注入這幾天我們得到的德州老波本。
「細節,午夜野餐時,再讓大洋先生直接跟妳說明好了,我還不是很進入情況,當面聽你們聊聊,有助於事情的進展。」
掛掉「免持聽筒」後,淺倉小姐用「珍奶專用」的粗吸管餵我喝了一口冰略溶的49度Bourbon酒母。
「你和大洋叔叔要合演『康汀斯基』?那我要演誰?」
手機設定的午夜鐘響,四個人果然都準時出現在本城最高旅館的頂樓。
這種室外的「房間服務」,我倒是第一次見識到。
大洋經常約這種「偽野餐」,做為交易前的徵信交誼場所,不過因為都沒參與,因此,
小朵說她大學同學常會租這種服務,Party用。
草莓教練則會陪不方便露臉的學員到這裡運動。
快天亮才散會。
離開時,太陽剛好從雲端緩緩上昇。小朵和我都不想做早餐,於是繞到去幾乎已經遺忘的「水波蛋」Brunch外帶了甜菜根鹹派。
一進到房裡,連衣服都沒脫,兩個人就直接暈倒在起居室的沙發上了。
起來的時候,幾乎已經天黑了。
我們對了一下小朵紀錄的備忘錄。
水窖型的圖書館、迷宮路徑、初版本華文玫瑰經、波蘭黑膠工廠、少年馬丁路德。
看了這五段關鍵句,「好性感的線索呦!」
淺倉朵小姐居然發出這樣的驚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