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樂派與印象樂派

國民樂派與印象樂派

【引言】浪漫時期還有一大特徵,就是民族主義的抬頭。此時一些音樂落後的國家逐漸自覺,了解到他們要靠著發揚自身民俗特色,才能在世界上抬頭,這股風潮從鄰近音樂之都維也納的捷克開始,向東影響了匈牙利與更富於特色的俄國,進而延燒到北歐的挪威、芬蘭,與南歐的西班牙,然後跨海到英國,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中,雖經過兩次大戰,國民樂派的熱潮卻不退。若說到印象派的畫家,大家自然的就在腦中浮現莫內與雷諾瓦,其特點就是利用光和影的變化來去除黑色陰影,並打破完全的實體感。確實,這個時期的音樂與繪畫之間的藝術連動極為緊密,而之後的現代音樂,更打破了過去幾百年來無論如何演變,都不曾撼動過的調性。 其實捷克的民俗音樂在馬勒的交響曲中已經不時可以見到,但從史麥坦納(Bedrich Smetana,1824-1884)起才對捷克音樂作出貢獻,他的交響詩《我的祖國》大量運用捷克民族音樂素材,寫的盡是捷克的山光水色,感人至極。史麥坦納的繼承者是德弗札克(Antonin Dvorak,1841-1904),德弗札克比史麥坦納更高段之處在於,他並不刻意使用捷克民歌作為創作素材,而是把捷克音樂的土味融入其作品中。當德弗札克50歲時,受邀赴美擔任新成立的紐約國立音樂院(National Conservatory of Music, New York)院長,這段經驗催生了他的代表作:第九號交響曲《新世界》,其中有開拓疆土的豪邁,也有思鄉之情的惆悵,表面上雖運用到美國音樂素材,骨子裡卻十足捷克風味。 與德弗札克一脈相傳的是楊納捷克(Leos Janacek,1854-1928),但其重要性已大不如其前輩。此時,與捷克相鄰的匈牙利才開始民俗音樂的發掘工作,其中最重要的是巴爾托克(Bela Bartók,1881-1945)與高大宜(Zoltán Kodály,1882-1967),他們大量採集整理匈牙利民歌,並與其創作結合,兩人之中,巴爾托克的才氣遠高過高大宜,他雖使用匈牙利民歌,但卻大膽創新,走出國民樂派格局。 繼續往東來到俄國。俄國的音樂在葛林卡(Michael Ivanovitch Glinka,1804-1857)身上孕育,他的歌劇《露絲蘭與魯密拉》奠定俄國音樂根基。承襲葛林卡的是所謂的「俄國五人團」,這個團體的帶頭大哥是巴拉基列夫(Muly Alexeyevich Balakireff,1837-1910),包括桂宜(César Antonovich Cui,1835-1918)、鮑羅定(Alexander Porfiryevich Borodin,1833-1887)、林姆斯基‧高沙可夫(Nikolai Rimsky-Korsakoff,1844-1908)、穆索斯基(Modest Mussorgsky,1839-1881)等其他四位成員都是他的學生,其中最重要的是穆索斯基與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穆索斯基的音樂獨創性強,可惜管弦樂技巧不足;林姆斯基‧高沙可夫是一位海軍士官,雖沒受過正式音樂教育,但他的航海體驗讓他寫出管弦樂曲《天方夜譚》這樣的偉大作品,在他苦心鑽研管弦樂配器後,還寫出《管弦樂法》的重要著作。 五人團以外最重要的俄國作曲家是柴科夫斯基(Peter Ilych Tchaikovsky,1840-1893),他受過完整音樂教育,早期因婚姻不幸導致精神崩潰,醫生囑咐他轉換環境休養,於是柴科夫斯基遠赴瑞士、德國、法國、義大利等地旅行,這段遊歷經驗使他眼界大開,加上一為俄國富孀梅克夫人(Nadezhda Filaretovna von Meck)神秘地對柴科夫斯基金援,讓他無金錢後顧之憂,創作慾望隨之源源而來,終其一生作品多如繁星,重要者包括10部歌劇、3大芭蕾舞劇、6首交響曲、3首鋼琴協奏曲等等,其中第六號交響曲《悲愴》透露著柴科夫斯基內心的憂鬱,是他最傑出的作品;而芭蕾舞劇《胡桃鉗》溫馨可愛,已經成為現今全世界在耶誕節的必演作品了。 拉赫曼尼諾夫(Sergei Rachmaninov,1873-1943)是俄國最偉大的鋼琴家,他的4首鋼琴協奏曲與3首交響曲仍屬於浪漫後期風格,這些作品中都充斥著耽美旋律與憂傷情感,其中《第三號鋼琴協奏曲》最常被演奏且當作電影配樂,受到許多人喜愛。 離開東歐來到北歐,值得一提的是挪威的葛利格(Edvard Grieg,1843-1907)與芬蘭的西貝流士(Jean Sibelius,1865-1957),他們兩人背景相似,都曾留學德奧學習音樂,返國後都接受政府津貼,得以專心作曲。葛利格的名作是取材自挪威劇作家易卜生的《皮爾金組曲》,西貝流士則是掀起芬蘭人民愛國熱情的交響詩《芬蘭頌》。 接著要談到南歐的西班牙,十九世紀的西班牙雖是全歐洲最落伍且反動的國家,但卻潛藏著豐富的民族音樂寶藏,像夏布里耶、拉羅、柴可夫斯基等作曲家,都曾經拿西班牙民俗音樂來入菜,由此可知,西班牙缺乏的是優秀之本國音樂家,來將自己的民族瑰寶發揚光大而以。此一情況到了阿爾班尼士(Isaac Albéniz,1860-1909)與葛拉納多斯(Enrique Granados,1867-1916)出現後終於有所改善,這兩位音樂家都善於彈奏鋼琴,也都以鋼琴作品將西班牙音樂帶向更高境界。 繼承阿爾班尼士與葛拉納多斯衣缽的是法雅(Manuel de Falla,1876-1946),他的作品數量不多,但內在較前輩更超凡脫俗,尤其是鋼琴協奏曲《西班牙花園之夜》10將西班牙音樂的層次提升一級。 渡海到了英倫三島,這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雖然音樂風氣鼎盛,然而從十七世紀的普賽爾(Henry Purcell,1659-1695)以後,就沒有產生過具代表性的本土作曲家。有一種說法是,從國外撈過界到英國的韓德爾與孟德爾頌太過優秀,扼殺了本土音樂家的自信所致。無論如何,此一情況到了浪漫後期終於略有改善,這是因為艾爾加(Edward Elgar,1857-1934)、戴流士(Frederick Dlius,1862-1934)、佛漢‧威廉士(Ralph Vaughan Williams,1872-1958)英國三巨頭出現,三位作曲家雖致力復興英國音樂,但缺乏別出心裁的創新,仍無法列入第一流作曲家之列。英國真正產生偉大的音樂家,必須等到布列頓(Benjamin Britten,1913-1976)出現,不過他的音樂已經超脫國界,不算是國民樂派作曲家了。 猶如印象派繪畫,印象派音樂則表現出異曲同工之妙,其技法由兩位宗師 — 德布西(Achille-Claude Debussy,1862-1918)與拉威爾(Maurice Ravel,1875-1937)開創,他們利用大自然原有的氣氛,細膩表現色彩繽紛的管弦樂法,以創造一種新音樂。和印象派繪畫不同的是:值得討論的印象派音樂家只有德布西和拉威爾二人,而他們二人都不願被稱作印象派音樂家。 相對於莫內的《印象,日出》,印象派音樂的始作俑者乃德布西的管弦樂曲《牧神的午後前奏曲》,這是根據朗讀象徵派詩人馬拉美《牧神的午後》詩作的印象而作的音樂,音樂自始至終都以優美、纖細的語法作為訴求。常被拿來與德布西相提並論的是拉威爾,他們倆人的音樂中都有印象派表現手法,而且都愛用古教會調式、五聲音階,以及自由調性的和聲結構。然而,他們的分野卻更甚於相同點:如德布西是屬於感官的,拉威爾則著重客觀;德布西的音樂永遠漂浮在氣墊上,拉威爾的音樂卻有如精確儀器。最重要的是,德布西的音樂有股憂愁和陰鬱,拉威爾的音樂則趨於健康明亮。拉威爾最突出的作品是管弦樂組曲《達夫尼與克羅埃》,這部作品音色調配複雜,氣氛詭譎多變,是法國音樂史上最成功之作。

『MUZIK古典樂刊』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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