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首歌】蘇打綠阿福：為了吸引腦波弱的人，我在信義區辦音樂節

音樂祭華語專訪

JoJo

2019/7/13

2017年蘇打綠宣布休團後，團員們各自走向不同的舞台，吳青峰一路向西、振翅高飛，參加陸綜《明日之子》第二季，近日出單曲及同名展覽「巴別塔慶典」。蘇打綠團長阿福（何景揚）則向下扎根，當策展人主辦「曙光祭」，挖掘20多個新生代樂團，打造台灣首個「零廢棄」音樂節，阿福說：「就像蘇打綠想要溫柔推翻世界，策展也是一種方式。」

蘇打綠阿福：用策展溫柔改變世界

阿福笑咪咪說：「我原本就是團長，很會號招人，以前就很喜歡辦活動。」蘇打綠2017年宣布休團後，他成為策展人，辦了「達斯克巨人樂園」，2018年參與台北燈節，接著和當兵認識的表演藝術家們，以「Wow! Taiwan」計畫到紐約做藝術展演，把回收的手機電路板變成藝術品，讓世界看見台灣。

阿福說：「其實都是演唱會的概念。就像蘇打綠講的『想要用溫柔推翻世界』，策展也是一樣，透過藝術展演，包裝社會議題、環境議題，也是一種改變世界的方式。」

最近阿福主辦的「曙光祭：免廢音樂節」，結合了永續生活和音樂祭，就是他想要溫柔改變世界的嘗試。身為天團蘇打綠團長，阿福對音樂節有他的觀察：「華人地區的音樂節，走到拼卡司的程度。我自己是主辦單位我知道，拼卡司的話，錢從哪裡來？票價一定要漲，沒漲只能壓低票價、讓量變大。但是當這些全部發生之後，就代表市場要垮了。」

少子化音樂節人口銳減新目標「腦波弱的人」

蘇打綠2003年自貢寮海洋音樂祭一砲而紅，阿福也一路見證台灣音樂祭的起落，這和人口多寡有關。他今年37歲，談到小時候在班上是57號，一個年級有27個班，是考大學人數最多的年代，人口多，聽獨立音樂的人自然也多，「這麼多年輕人進大學，一定有很多人想做瘋狂的事，所以音樂祭發展非常好，春吶、海祭、野台開唱，很多音樂祭誕生了，因為人太多了。」但因為少子化，如今環境已大不如前，阿福說：「現在的音樂節，賣到五千張就到頂了。人已經這麼少了，如果我要做音樂節，就不是要跟人搶市場。」

為了把餅坐大、開發新市場，阿福反其道而行，辦一場和政府合作的音樂節，地點選在台北市信義區香榭大道，目標是「腦波比較弱的人」！他笑說：「會去獨立音樂祭的人，都是腦波很強、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可是腦波比較弱的，就是聽什麼都可以，那些人最常出入的是信義區，我就把音樂祭搬過去給你聽。再說，我們人最多的世代都生小孩了，沒事也是跑去信義區，有冷氣有吃的遛小孩。」他說的正是自己，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扶植超過20個新生代樂團網紅歌手也登台

他的另一個目標，是想要幫助年輕樂團，「這些樂團在各音樂祭領到車馬費兩千元，音樂當然玩不久，沒辦法支撐下去，這是很現實的。」此外，他也觀察到音樂節卡司重複的問題，他笑說：「都是美秀集團、老王樂隊、滅火器、董事長、四分衛，每個音樂祭都長一樣，票怎麼賣？」既然卡司重複，秉持著扶植年輕樂團的初衷，曙光祭獲選的表演團體幾乎名不見經傳，表演費則給到一萬元。

阿福說，很感謝願意來的主流歌手小球、Gail等人，「這有點像劫富濟貧，他們價碼確實友情一點，友情一點就可以付給更多樂團。」他自詡為孵化器，而新生代樂團中，他最推薦「鹿洐人」，主唱是謝博安，13歲時拿到超偶第七屆冠軍，號稱台灣Justine Biber，當初唱片公司想把他打造成主流樂手，但是他不想要，漸漸遠離音樂這一行，直到二十歲時找到兩個團員，也找到自己定位。

阿福表示：「鹿洐人的音樂很正面，他跟我講過一句話我滿欣賞，他覺得他們二十歲世代年輕人，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所以覺得很廢，只聽厭世歌曲，他希望他們出來，就連三個這麼廢、大學讀到二一的年輕人，也可以在音樂上找到自己的位置。講完後我就說好，那我們好好來做。他們應該是曙光祭唯一發行單曲的樂團。」

綜觀表演名單，還有出單曲或唱片的網紅，如展榮展瑞、Mom & Dad、魚乾。阿福也觀察到網紅崛起，樂於以音樂專業拉他們一把，曙光祭主題曲〈Just Wanna Know〉就是找網紅魚乾唱的，他笑說：「她很適合這種輕快的歌，只唱情歌太可惜了，而且她的粉絲一定有一群腦波弱的，吸引到一趴也好，就是很大的挹注了，哈哈哈哈哈。」阿福計畫未來幫魚乾做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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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祭另一個重點，是結合「永續生活」的概念，「為什麼要把環保跟音樂祭結合？如果到音樂節只是為了看樂團、聽音樂，其實觀眾是少的，我必須要產生新的生活態度，就像以前的簡單生活節。」

因此，曙光祭除了有音樂表演，還有各式體驗設計，例如Good Moment 市集、回收廢棄物做的裝置藝術、不廢物生活體驗區，阿福笑說：「我們面臨的就是一群腦波弱的人還有家長，所以一定會有工作坊，有『扌合』教你把剩菜變成法式甜點料理，『Story Wear』教你把家裡的破布縫製變成新東西。」舞台也是盡量以自然及回收材質打造。

談循環經濟蘇打綠最想「回收」的歌是？

阿福感性表示，在串流的時代，人們好好聽一首歌的機會太少，希望民眾能在曙光祭裡，回想起某一首歌跟自己生命的連結，我問他哪一首歌跟自己生命中的連結最強？他搞笑說：「我現在腦中都是兒歌！」隨即正色說：「我的話是〈空氣中的視聽與幻覺〉，因為第一首單曲，讓我們蘇打綠見到了大家，也見到了全世界，也因為蘇打綠，我才能走到那麼多城市！」

他聊曙光祭和「循環經濟」聊得很起勁，還分享了「SDGs永續發展指標」在全世界的現況。我問阿福有沒有想「回收」蘇打綠哪一首歌？他想了想，笑說：「我們有一首歌真的很想回收，我知道蘇打錄會選〈窺〉。」他解釋，這首歌是蘇打綠第一次金旋獎被找去錄的歌曲，他記得有歌迷PO出來還被罵，原因很搞笑：「不要把以前MV裡的模樣Po出來！」

他笑說，自己在〈頻率〉的MV裡還刷斷弦，很不想回憶，「我自己是MV拍醜都想回收，蘇打綠每一首歌都很不錯，不太會後悔啦。不過，我們有一首歌還沒發表過，這算不算回收？有一首歌，我們是用猜拳決定和弦的，猜到接不下去、完全解決不了，連阿龔都無法解決，現在就懸掛在那邊。」阿福還說，蘇打綠一直有復團打算，但想找個有趣的方式回歸，思考怎麼回來比較好玩，「或許把這首歌demo發出來，讓歌迷幫我們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