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和音樂都是有付出就有回報」－專訪Passenger

國父紀念館的舞台上，Passenger背著空心吉他一首唱過一首，時而激情、時而哀傷。有時他會幽幽道來歌曲背後的動人故事，有時又要求大家站起來和他一起拍手高歌，手上就像握有一支可以自由調節現場情緒的遙控器，收放自如，早年走唱累積的實力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Mike Rosenberg原先是Passenger樂團的主唱，樂團解散後他延用這個名字繼續在音樂路上踽踽獨行，開始在街頭走唱。「我以前走唱時會先在英國和歐洲待半年，天氣冷了就去澳洲待半年。」邊旅行邊走唱聽起來固然浪漫，但箇中滋味只有體驗過的人知道。「那陣子當然有很沮喪的時候。當時我已經在街頭表演了五年，覺得自己已經這麼努力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辦法成功? 但現在它是我千金不換的經驗。」不斷移動、不斷換青年旅館的流浪生活，讓他在那段期間寫了大量的歌、接觸大量的人群，還給了他對歌手來說最寶貴的禮物：「走唱讓我學會如何對觀眾表演—如果你有辦法在路上對著陌生人表演，你就哪裡都可以表演。」 當年的Mike怎麼也沒想到，苦悶的日子竟會因一段感情的結束迎來轉機。在澳洲走唱時，有一天他在表演後台只花45分就寫了《Let Her Go》。這首澳洲出生的歌曲漸漸在歐洲各地引起共鳴，Mike的好麻吉紅髮艾德當時已紅透半邊天，大方邀他擔任歐洲巡演的開場嘉賓。「這首歌登上荷蘭排行榜冠軍兩週後，我剛好在阿姆斯特丹替紅髮艾德（Ed Sheeran）開場。以前我開場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誰啊』，但那天我上台時，現場六千名觀眾忽然陷入瘋狂…那時我心想，就算只是在荷蘭，但事情要不一樣了。」《Let Her Go》花了快兩年的時間才慢慢紅到全世界，想到打進美國市場的瞬間，Mike仍覺得不可思議。他瞪大雙眼說：「它被用在百威的超級盃廣告，就在那一秒，全美國都聽到了我的歌。很多人花了二十年的時間要打入美國市場，但我在半分鐘內就讓大家都認識我的歌，太驚人了。」回想這段奇幻旅程，Mike心懷感激地說：「Ed和Let Her Go是我音樂生涯中最感謝的兩個對象。」 Mike的創作靈感似乎從來沒有斷過，以接近一年一張的驚人速度推出新專輯。「我自己最喜歡的歌手像是Paul Simon、Bob Dylan、Neil Young，他們在音樂生涯中出了幾十張專輯，不是每分每秒都那麼完美，不是每首歌都那麼厲害，有些專輯我也不敢恭維，但是當你真心喜愛他們，你會投入到他們整個音樂旅程裡，會覺得不管他們在人生的哪一個階段，你都會坐下來聽他們想說的東西。」多產的Mike希望自己也能像偶像一樣留下幾十張的作品，但創作那麼多，要怎麼精選成專輯呢?「我有時會想到足球隊，不是每一首歌都要是羅納度，如果你的隊裡有十一個羅納度一定會很慘，你需要一個羅納度和一支隊伍。我知道我寫了《Let Her Go》，但我不在乎單曲，重點在於專輯還有它帶給大家的旅程。」 當初原本只是為了要幫樂團取團名，寫好的歌名《Passenger》被拿去用，又因為樂團解散後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乾脆延用了這個名字，但現在Mike清楚感覺到自己和Passenger不可分割的神奇緣分。「我覺得Passenger最酷的就是…我好像真的變成這個名字的樣子了。不管是走唱、旅行，或是我現在看世界的方式、寫歌的方式，都和這個名字很搭，而且越來越像，這就是一個幸運的巧合吧。」從默默無聞的街頭歌手，一路唱進Youtube史上最高播放次數排行榜，Mike 永遠保持謙卑、不忘初心，巡演的大舞台也唱，下了舞台後的路邊街角也唱，為的只是和更多人分享他熱愛的音樂。爆紅也許是一時幸運，但持久絕對需要努力，Mike語重心長地說：「不管你多有才華多帥，你真的必須非常非常非常努力，比你想像的還要更努力，然後做你喜歡的音樂就好。很多人花很多時間想要迎合廣播、唱片公司的味口，或是他們認為歌迷想要的東西…做你自己的音樂就對了，那樣就夠了。」 攝影｜宿昱星 特別感謝｜余光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