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怡良 -- 向自由奔涌的音乐急流,奋勇一跃

艾怡良 -- 向自由奔涌的音乐急流,奋勇一跃
曹杰峰
曹杰峰
凭着第三张专辑《说 艾怡良》风光入围金曲奖七项提名的“自由歌姬”艾怡良,仅位居殿堂级天团五月天之后,尤其是俘虏人心的《我们的总和》更成为她传唱度最高的知性代表作。能词善曲的她,以自己的创作开始走花路,只因凭恃着一股不怕阻难的冒险精神,并坚持自己心中亟盼的声音。但这只是一个起点,如何在“唱”和“作”之间达到让大家满意的平衡点,是她未来要面对的另一个挑战。不管音乐的激流如何湍急莫测,她都准备好纵身一跃、快活泅泳。
问:你的第三张专辑《说 艾怡良》一共在第28届金曲奖有七项提名,风头非常强劲,但有否试过反向思考一下——为何上一张专辑《大人情歌》并没有获得青睐?
答:我想上一张专辑就连自己都还在适应自己的模样,没办法铁了心告诉大家我要在歌词里坚持的是什么,直到第三张专辑总算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大家才会被我说服了。我觉得就像个小孩如果一直生闷气的话,大家是不会去理会他的。他必须告诉大人是因为肚子饿了、想要吃饭了,那么人家才会知道要怎么跟他应对——我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子,所以大家开始会反馈了。
问:你说你最想要获得的奖项是“最佳作词人奖”,为什么不是“最佳作曲人奖”或其他入围的项目?
答:其实,那也是硬挑出来的。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词一向比较不着边际,必须运用很多想象或者曾经经历过里面的故事才有办法感同身受,就如一部琐碎微小的独立电影,如果可以被肯定的话,便等同于那些庸人自扰的事情终于被聆听、被理解了一样,是很有效的一种疗愈——因为你发现:原来奇怪的不只你一个。这样子获得认同,成就感将更大。
问:那么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歌迷大部分都是怪胎?
答:我渐渐发现他们都愿意打开自己交给我——不管是文青还是辣妹、常人还是怪咖,当把表皮脱下来后,原来大家在夜深人静时思考的事情都是很接近的,不外是失去什了么、得到了什么、接下来要怎么办……诸如这类的——由此可见“德不孤,必有邻”。
问:台湾知名乐评人马欣曾经以“台湾又出了一个可以不被行销企划控制的自由歌姬”来形容你,加上这么多金曲奖入围的加持,对于你在争取音乐上的自主权,是不是多了更多可以跟唱片公司谈判的筹码?
答:我听说她不常称赞人,所以我也受宠若惊。用“谈判”两个字未免硬了点,但我可以拍胸口说:我们虽然走得慢、但是走得稳,所以还是可以“冻”个几年,带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我想其实是公司同仁心里都住着一个“浪子”,也都想试一试游走在规矩之外的自由吧。
问:不管是《我们的总和》的唇齿音还是《寂寞无害》的鼻音,都有很多人将你跟莫文蔚和蔡健雅作比较,可是你唱歌一向就这个样子,从来没要特地模仿或改变。这些评语你会觉得困扰吗?
答:因为华人乐坛的中低音女歌手比较少,所以我们很容易就会形成一个“团体”,能够跟她们并列其实我是荣幸的,真的没有不好的感觉。我们这类讲话比较低频的女歌手,可以在声音上制造出一种不必用力、不必拔高嘶吼的美感,带给大家所谓的第二主流、让听众多一道菜可以选,不也很好吗?
问:金曲奖的入围名单有越来越多独立音乐人接续冒出头,你如何看待台湾这股非主流进攻乐坛的现象?
答:我想是因为大家听裹上泡泡糖的音乐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想要开始关注不同类型的声音。往年金曲奖常常被大家说为了巩固主流和非主流,所以刻意提携独立乐团之余,也让大咖级的天王天后一并入围。可是,这一届已经没有上述的隔阂,大家所唱出来的东西都还满诚实的。譬如说五月天即便已经是天团,写的仍然是自己过去的年轻岁月。杨乃文将自己狂野的张力收回,转而著墨在《离心力》这么微小的事情。我很开心大家愿意静下来听歌,也感谢金曲奖评审提供大家一个新的欣赏音乐的角度。我很幸运,刚好自己也在这段期间发了一张还满老实、也被大家喜爱的专辑——所以只要愿意发自肺腑地唱出自己有感觉的东西,其实不论歌者来自哪个场域都可以感动到大家。
问:你的新歌《Waterfall》写出决心割舍的壮烈,有一句文案是“一无所有的洒脱,因为曾经爱过恨过。当我们松开心的绳索,才能看见天空”,当中想要描述的是不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还有放手后一步下坠的自由?
答:没错,就像是置于死地而后生那般。我没办法告诉大家我真正的放弃是来自于内心的妥协,因为老娘再也挣不动了,所以就跟着你坠入深水。其实那不是负面的自暴自弃,反而正因为我少赢些什么、少跟人家吵几句,却获得自在不过的快活。只有纵身一跳,你才会尝到水的冰冷,否则在舒适圈里面原地踏步,你永远不知道前方的未来会有什么——这说的是一股突破困境的勇气。
问:你在《Waterfall》的唱法似乎有回到《上流玩法》时期的暗黑气息,但是电气化的氛围跟细碎的鼓点又很接近《说 艾怡良》专辑里的开场曲《说》,尤其是跳跃纷乱的节奏感,可否谈谈编曲的构思?
答:因为两首都是出自同一个编曲人黄少雍。他是古典音乐出身,因为有许多参与剧场和电影的经验,所以总会有很多充满画面感的发想。这首歌里他想像到一个漩涡,还有倾泻而下的瀑布,溅起的水花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是由许多细碎的节拍所组成,还有很大片的弦乐铺在底下,以制造出一种水的意象,不但跟歌词的意境十分契合,也带给大家很多的想象空间。
问:你的下一张专辑有眉目了吗?
答:我在努力地写歌,一直赶进度。我不想要硬写,希望可以好好先体会人生一番,才会有感而发,所以我逼自己要赶快吸收新的东西。我知道许多上进的作曲人每天都有自己规定好的创作量,并且按表操课。可是我有时候这样子写出来的东西不会很好——我希望可以像写《Waterfall》一样,当深刻去感受一样东西之后,灵感就有如瀑布般自然地奔流出来,挥也挥不掉。
问:你曾经帮许多A咖歌手如张惠妹、刘若英、丁当等人写过歌,如今你跨刀词曲的《我们的总和》受到这么多人喜爱,会不会让你的邀歌名单变得更加满,就像大排场龙一样?
答:有、有、有,名单就像大塞车一样,我的压力大得要命,甚至今天还带了电脑来。可是我很丢脸,因为我没办法给大家一个可以准确交货的时间。我不觉得写别人的歌时就可以很宽松,我必须等到自己真的有感觉,才会慎重地把礼物交给对方。
问:写给自己和写给别人的歌,还是会有配置上的界别吧?你总会将好东西留先给自己对吗?还是你从不藏私?若英、丁当等人写过歌,如今你跨刀词曲的《我们的总和》受到这么多人喜爱,会不会让你的邀歌名单变得更加满,就像大排场龙一样?
答:我告诉你《我们的总和》本来是要写给别人的,甚至一早就有了预设的对象,我说真的。我想都不想就把歌曲寄给制作人陈建骐,说这是要给某某某的,没想到他却说:“你神经病啊,词和曲都那么好,你就留给自己用喇!”留到一年后,我就把它录进自己的专辑里。那个人现在还不知道这首歌是要写给ta的,目前知情的人不超过五个,我想这秘密会跟着我一起进棺材吧,哈哈。
问:蔡健雅是到了第六张专辑《Goodbye & Hello》才全权包揽作曲,甚至还自己当起制作人。王力宏也是自《唯一》专辑开始包办全部作曲,并积极参与作词。你有没有想过效仿他们,有一天也自己包办专辑的全部词曲呢?
答:没有耶,我喜欢听别人的作品如何跟自己形成连结,也喜欢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人家、听听别人写歌时如何说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我常常希望可以偷Hush或徐佳莹的歌曲来演唱,所以我想看看借由彼此合作可以撞击出什么火花。我有唱过Hush的《天文特征》和Lala的《哼情歌》,都是他们我很喜欢的作品。
问:许多一起入围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歌手奖”的候选人都是你的朋友,私底下你们会讨论谁谁谁得奖后要怎样吗?
答:我不认识杨乃文和卢凯彤,不过她们都是我的偶像。我常常会遇到葛仲珊,也跟家家在同一个地方做头发。我们曾经打趣地协议:如果Miss Ko抱走了奖项,她就要写歌给我。如果换作是家家,她便必须用我的歌——那么大家就算扯平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棒的交易,而且还有版权费可以赚,可谓一举两得,不是吗?哈哈。 曹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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