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音樂 / Sabrina Carpenter 的毒舌可人兒宣言
雖說江山總有人才出,但在 2023、24 兩年間,歐美樂壇女音樂人新舊交替的意味尤為明顯,眾多 Gen-Z 新寵,諸如 Olivia Rodrigo、Chappell Roan、Clairo 等相繼推出注目度奇高的佳作,改朝換代氣氛濃厚;然而諸位準天后當中,惟有 Sabrina Carpenter 還原傳統的「美國甜心」美學路線,以「甜到漏」的復古形象示人,恰如一眾性格新星中的清流。
八月底新鮮推出的專輯《Short n' Sweet》,卻揭示她不甘於只擺出娃娃臉,而透過新舊各式曲風、輕柔唱功,加上尖酸、毒舌、幽默的措詞,藉自己的情史為載體,剖白 2020 世代女孩的戀愛態度,宣示當今要做個可人兒,除了外表,才華、頭腦亦不可缺。
決非偶像派
多老土都要說句,現年 25 歲的 Sabrina,真說得上天生吃演藝圈這行飯。其成名故事似曾相識:僅 10 歲時起已不時在 YouTube 上載翻唱短片,不久後有機會客串《律政風雲:風化組》等美劇,到後來成為迪士尼動畫、劇集的演出常客(包括《蕾蕾看世界》),也乘迪士尼童星身份之便,在 2015 年、未滿 16 歲時便出版了首張個人大碟《Eyes Wide Open》,並成功向人氣歌手 Meghan Trainor 邀歌。及至加盟主流唱片公司後, 2022 年推出的轉型之作《Emails I Can't Send》,已是第五張專輯 – 除了際遇使然,也因其穩定的唱功與紮實台風,能年紀輕輕,便有四次巡演經驗,並獲 Ariana Grande、Taylor Swift 相繼欽點作演出暖場嘉賓,決不只是偶像派那麼簡單。
美式雜錦短打
如果說《Emails I Can't Send》是 Sabrina 脫離稚氣的第一步,新碟《Short n' Sweet》便是她鋪墊良久的一次徹底蛻變:由今年 2 月預告新作面世、 4 月推出首支單曲起,便刻意以各款經典美國海報女郎 (Pin-up girl) 打扮,現身演出、訪問、時裝騷等公開場合,彷彿預告專輯將向復古音樂元素取經,有意讓觀眾重返美式 Good Old Days。
誠如其名所言,《Short n' Sweet》確實短小精悍、繽紛且甜蜜。透過全碟 12 首、合共才 36 分鐘多的歌曲,自嘲段段看似不堪回首、實則充滿趣味的情史,歌詞更下了不少幽默駐腳。連帶音樂上,這位小天后亦頗具野心,不走因循路線,而是花苦功探索歷年來市場上,多種蔚為風氣的曲式,譬如〈Dumb & Poetic〉與〈Slim Pickins〉便呈現鄉謠兩種不同可能性;〈Bed Chem〉一曲用懷舊節拍襯千禧年代特色 R&B,營造私密、性感氣質;〈Sharpest Tool〉中結他、鼓機的用法甚具獨立樂隊風範。難得各種風格拼湊,也覺渾然天成,敍事轉折位頗見順暢,只能說如今要做「Mean精」,也必須有格調過人。
〈Espresso〉 今夏主題曲
大碟中最獲注目者,不外乎至今推出的三首單曲。先行的〈Espresso〉火熱得讓全球粉絲措手不及,在老拍檔、監製 Julian Bunetta 助力下,借助頗有 Indie 氣息的 Chillwave 曲風,描劃出炎夏慵懶、悶燒的構圖,配上 Sabrina 呢喃唱出極其洗腦的歌詞「Now he's thinkin' 'bout me every night / oh Is it that sweet? I guess so / Say you can't sleep, baby, I know / That's that me espresso」,用本尊的紅星角度,敍述對追求者愛理不理、卻將對方牢牢掌握的態度與自信,在少女樂迷間該有強烈「圈粉」作用。
就連 MV 也延續大碟整體美學。Sabrina 換上各款復古泳衣,在美女、猛男簇擁下享受海灘派對,展露曼妙身段,好不養眼;難怪歌曲傳唱度由 4 月推出起燃燒至整個夏季,在所有網上平台熱播,並毫不意外地登上英國、澳洲、新加坡等多國榜單榜首,更是伊人歷史性首次打入流行榜的 Top 5 歌曲,說是她迄今的代表作、以至本年夏季的主題曲之一,毫不為過。
〈Please Please Please〉 腹黑大控訴
六月推出的第二主打〈Please Please Please〉,話題性因其 MV 加持,分分鐘比前作來得更高。影片邀得盛傳與 Sabrina 數度離合的緋聞男友 Barry Keoghan 一同主演,飾演空有自信、卻屢次犯事被擒的小混混,要裝扮火辣的女友多次保釋,映襯歌詞中對行為愚蠢、幼稚兼「失禮街坊」的前度控訴(「Don't bring me to tears when I just did my makeup so nice / I beg you don't embarass me」 ),盡顯黑色幽默,也因不知有多少內容衝著 Barry 而來,令「花生友」們解讀個不亦樂乎。
除了出賣私隱,歌曲本身製作的含金量亦高:不落俗套的合成器音色、模仿 70 年代輕式搖滾的舒軟編曲,幾乎一聽便知出自金牌監製 Jack Antonoff 之手。這位曾助 Lorde、Lana Del Rey 等女藝人轉型,堪稱「天后生成器」的星級製作人,安排 Sabrina 以纖幼歌聲,唱出最毒舌尖酸的歌詞,別具一格,小妮子也透露連「受害者」Barry 本人也對歌曲鍾愛有嘉 – 至於再進一步假設,「Short n' Sweet」不知是否某種揶揄前度的笑話。
〈Taste〉 情敵愛相殺
至於最新單曲〈Taste〉,初聽甚似 Taylor Swift 歌唱事業中期推出的作品,其實乃由御用監製 John Ryan 打造輕快、易上口的流行搖滾曲調,歌詞毫不留情地對前度的現任隔空示威,暗諷情敵撿二手貨(「And feel his lips / you're feelin' mine / And every time you breathe his air / Just know I was already there」),遣詞盡見小妮子的腹黑與詼諧,而且氣氛一流,可預示此曲勢必能在演唱會上炒起氣氛;MV 題材更有大膽嘗試,邀得人氣女星 Jenna Ortega 主演,兩姝造型一黑一白,分飾男生的前度與現任,為爭風呷醋竟互相廝殺下咒,結局卻反轉來個大和解,血腥、具 Cult 味,卻歡樂甚於驚嚇,又見伊人的惡趣味。
作為流行作品而不大路,製作精良,還有統一美術與概念貫穿、甚至讓歌手本身的尖銳個性更立體,可以肯定《Short n' Sweet》在樂迷、評論間至今賺到的好評,絕非霎眼嬌,甚至大膽預測測,多年後回顧,此專輯依然會為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