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專訪 / 婁峻碩 SHOU 最新專輯《RISE》—超脫界限 解鎖真我
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是誰的?「我想創作及演唱純個人的音樂作品,就是當下幫助自己認清自身強弱之處,從而更理想地成長的絕佳途徑之一吧?」攜同最新專輯《RISE》再度訪港宣傳的台灣唱作歌手婁峻碩(SHOU)如是想。
雖然 SHOU 堪稱「SLASH 世代模範生」,無論與偶像男團「W0LF(S)五堅情」登台演出、參加推理綜藝節目《凹嗚狼人殺》,或與斜槓饒舌團體 CHING G SQUAD 共同唱作,甚至應付演戲和主持的雙棲事業,表現向來都亮眼且靈巧。「但自問要求嚴謹,如今三十而立(30歲),即將成婚開展人生新階段,對於未來怎樣活得更真實無懼,既懷抱更遠大的願景和追求,亦想將時間專注於真正重要的人事物之上。」
別被掌聲蒙蔽心靈
回顧演藝足跡,SHOU 盡是感恩,「從前我只是在花蓮生活的普通少年,沒想到帶着對音樂和表演的熱情向前進,真的可以一步步跨越難關,踏上一個個意想不到的舞台。」尤其,去年他突破個人紀錄,短短一年間完成逾百場台灣校園巡演、四十場當地商演,外加三部戲劇拍攝等繁重任務,並繼 3 月以男團「五堅情」身份來港開騷後,接續又於 7 月時在旺角麥花臣場館以單飛姿態首辦香港個唱《婁峻碩SHOU<BOARDING>個人演唱會香港場》,「可以藉音樂跟不同地方、支持自己的粉絲和朋友相會,實在好開心好感動,是非常奇妙又難忘的歷程。」
惟 SHOU 未有自滿,特別當周遭的掌聲愈強烈,他愈會保持警覺和自省去檢視職涯,皆因其相信從事演藝或音樂,都是形同馬拉松的漫長征途,「絕不能一蹴而就獲取成果,必與用心經營才能育成好作品。」再者,他認為主流高舉的「成功論」也不完全適用於創意領域,譬如賺再多錢和贏得多再榮耀,「若作品欠缺真性情,也無法觸動人心。」
這理念緣於 SHOU 深愛其鍾情的 HIP HOP 及 Nu Metal 文化薰陶,令他即使獲得頗多商業上的認可,但每次自我檢討都會不期然反思,可有被早期的偶像風格綁綑了形象?可有因某些標籤或封號落入思維陷阱,不敢大膽嘗試其他可能?「自我尋問的過程,無疑有反覆或迷惑。可幸是不管怎樣兜轉,『音樂』始終給予自己很多力量,是為自己表達情感和說故事的最佳媒介。」
「爆肝式」創製新專輯《RISE》
承接2017年第一張個人專輯《IDOL RAPPER??》,跟前東家和平解約後、轉型獨立歌手在 2020 年推出的迷你專輯《BOARDING》,今回 SHOU 帶着睽違四年的最新專輯《RISE》歸來,想必懷抱很多新意念,準備一一向樂迷傾吐吧?「絕對是!每一張專輯都代表各階段性的成長和轉化。像《BOARDING》反映剛探索獨立音樂的心情。」
而走過低潮、參與多元演藝工作的磨練期,「有過疑問、經過沉澱,我逐漸在不同領域建立予平衡。例如各類綜藝、戲劇和或組合性的演出,均賦予自己接觸不同創意單位、學習與人溝通和獲得收入的機會,非常珍惜和享受每個崗位的經驗。多得這些身分支撐,我回到獨立音樂的世界,也可較少後顧之憂,安然地跟志同道合的音樂友更開展唱作實驗,也放膽將最原創的真實模樣盡情傾注於專輯中。」
SHOU 形容在三年頻繁日程中,壓縮所有休息時間「爆肝式」炮製的《RISE》,就是刻下「最我、最 Real」的個人專輯。「延續前作的概念,其名字喻意『RISE ABOVE IT ALL』,也象徵自己現時飛脫界限、解鎖真我的新階段。
專輯收錄的十首單曲,各自又反映個人不同處境的調整和領悟。有別前兩張專輯偏向做饒舌或大眾喜歡的音樂,今次我又更切實做自己,大幅增加了搖滾樂比例,發洩難言的情緒和想法。」
但 「做自己」不等同目中無別人,SHOU 直言創作《RISE》期間,「深刻反思了何謂『成長』?原來不是勉強自己做事,而是要學會知所進退——就是盡情擁抱你的強項和發揮所長,同時也敢於承認不足之處,虛心跟不同專業人士交流學習。」SHOU 專門為《RISE》請來熟稔的 HuangFu,以及另一好友派偉俊 Patrick Brasca 運用豐碩的樂團經驗,協力編曲與製作部份。
整張專輯褪去早期的青澀與迷惘,既強化搖滾樂元素,也融入真實樂器彈奏,果真更彰顯 SHOU 穩紮的說唱能力,也展現更成熟和沉穩的情感面貌。
從不同角度看自己
SHOU 笑說他固然嚮往自由,但一個人總有優勢和盲點,適度的自律和學習營運和宣傳發行等事務,也是當獨立歌手必須面對的一課。「例如,我好喜歡構思故事,也對影像敏感,但自問能力始終不及專業導演,故不會勉強執導 MV,更願意邀請信任也勝任的專業人員負責;或,我要求也高,每首歌不怕重錄,但一個人的觀點有局限,故又力邀同樣嚴謹的小派、HuangFu,還有好友 Tyson Yoshi 合作,試圖從別人的新視角去觀察個人的特色和創意質量,才會令作品更立體、更理想。」
跟派偉俊合寫和合唱的〈一首歌〉為例,SHOU 體會無窮的創作樂趣。「我們留意歐美流行取樣(Sample Drill),但華語歌曲較少見,靈機一觸選來前輩偶像、周杰倫的經典歌曲〈給我一首歌的時間〉一句歌詞作 Hook,貫穿主題也作致敬。」他直言「回憶殺」過癮,也能挑戰 Pop 和 R&B 趣味。
同名主打〈RISE〉和〈Judas〉則盡展搖滾霸氣。特別〈Judas〉以 Mumble Rap 唱出帶點反叛帶點跩,卻不失跳脫感的抗世態度。「〈Judas〉探討當外界總希望歌手『不要改變、不要背叛』,而我為人喜愛創新也追求變動,又怎樣理解這種心理拉扯和關係矛盾。」
如歌詞提到「繼續情緒勒索我我嗤之以鼻」,吐露他只取建言,不隨便順服喧鬧聲的抉擇,「真心意見當然聆聽,但對於橫蠻的抨擊,則要有絕地武士的決心去頑抗。例如,我理解做創作需要有適度變化,假如回看一年前的自己,仍然滿足於那時的厲害,即是說沒有進步。我總強調做人該多開拓新視野,也多累積生活經驗。」
〈Smile Face〉呈現「做自己」另一層次。「不必介意外界目光,也要學習面對自己的目光。對我們批評最嚴厲的,有時不是別人而是自己,〈Smile Face〉分享了怎樣幫自己保持快樂和正向,乃是要回歸初心接納現實中的不完美。」歌詞一句「最累的時候去檢討的自己/總是最沒料」是 SHOU 給樂迷的勉勵,「我從小愛看海、看天和親近自然,每次走進安靜的環境,就發現許多日常煩惱很渺小。故專誠寫下『天那麼大煩惱多麽渺小/Just enjoy the ride』,鼓勵大家陷於低谷時、不妨稍作抽離,靜心地生活或做事,或可慢慢走出卡關。」
成就自己還需你們
別過度聚焦幽暗,多聯結同心的夥伴,也是 SHOU 的處世之道。《RISE》多首歌曲均展示他的好人緣和好友誼,怎樣為創作注入更豐沛的生命力。別看 SHOU 外表不羈,實情其個性專一專情,單曲〈Till 4ever〉就以深情腔調唱出「Yeah, ay, from now 'til forever/把你捧在手心是我的職責」,回應了他向「最好朋友」,亦即穩定交往 7 年的女友焦凡凡求婚成功的喜悅,這份對愛人/愛情的珍重,展現他是個真心不二的人。
「有情」之外,SHOU 的「有義」也見諸於跟團隊合作中。另一歌曲〈Runner Runner〉,SHOU 借 Trap 的輕巧節奏,演繹了德州撲克術語「Runner Runner」談到「即使人生一起步沒有拿到好牌,但憑着不斷堅持與努力,最終都借拿到 Nuts(最大好牌)」的寄意;MV 中,他更跟團隊扮鬼扮馬的,神級復刻了周星馳經典電影《賭俠》的眾多爆笑名場面,「我向來愛看香港電影!無論是四大天王、古惑仔或星爺的電影都看得津津有味!希望藉逗趣故事也態令你們會心微笑。」看他們玩得投入,足證平常多合拍,也見證了團結也是創意之源。
另外,SHOU 跟 Tyson Yoshi 合作的〈Just Break Up〉則以道地美式 Punk Rock,唱出情侶們偶爾鬧交嗌分手,但又不捨復合的感情日常,而 MV 更誠意邀來當年出道的一眾好友甚至未婚妻凡凡坐陣演出,眾人齊聚泳池邊拍攝滿是夏日風情的火辣故事。「雖然創作這首歌和演出這 MV 比較辛苦,但真的達到我們想要拍得『很帥』的目標(笑)。」他笑着憶想拍攝過程,「可以跟導演一同為大家設計角色、編排橋段,非常好笑又好玩,〈Just Break Up〉不但傳遞了情侶間的酸酸甜甜相處,也承載了跟各位好朋友的美好友情,真是很難得的一次創作呢!。」
SHOU 感觸,整張《RISE》專輯能夠圓滿地「做到自己」,絕非靠一己之力而來,而是多得所有親愛的人出心出力成就,而談到未來或有更多難題或挑戰,他直言也不會抱怨我碎嘴,而是會無畏去面對,「我會盡力做到最好,不想辜負團隊、好友們和樂迷們的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