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是什麼什麼的-楊乃文

楊乃文其實很害羞。 如果你稱讚她，新專輯【離心力】很有機會問鼎明年金曲獎，她會楞一下，詞窮下吐出聽似很不客氣的話：「喔，好吧。」如果你問她，相隔兩年的新作品有什麼「新」東西，她會再楞一下，理所當然似地，「就⋯歌都是新的。」 催促她多講兩句，楊乃文才說：「曲風、曲序安排，像雲霄飛車。」過一會兒，又讚美自己：「對，這雲霄飛車的形容太好了，像我最近的生活。」 「我沒想過突破，因為做每一張專輯都在做這樣的事，就是做一張好聽的音樂。」楊乃文說：「這張專輯真他X的好聽！」 她最樂的是「有玩到」。楊乃文玩的很過癮，連首波《離心力》都挑戰外界對她的理解，不再是重歌開門，但她也有點好氣又好笑，因為有歌迷留言擔心「楊乃文不搖滾了？」 「我不是很在乎這個事情。因為我從來不是『什麼什麼楊乃文。』」 好霸氣的宣言。但她還是一臉理所當然：「我可以是溫柔的、浪漫、溫馨的楊乃文。」又半玩笑嚷：「不要再寫『女爵』！大家把我降級了，我唱過《Queen》。」 楊乃文正經說：「其實我沒有很喜歡這些女神、女爵、女王的稱號。」她自認很不會接受讚美，「如果你一直聽到我說『謝謝』，那就是我已經不知說什麼了。」 楊乃文就做自己的專輯，不參考市場，不想被拘束，「我都有在聽，本來就是會不經意被當下的音樂感受到，不經意地被影響。」但她也笑；「我一直以為我做的是很潮流的東西，我覺得我超商業的，但聽同事說，我的商業考量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場景就是，公司開會，楊乃文興奮：「有沒有，有沒有，這首歌很商業吧？」其他人面面相覷。 特別的是，楊乃文首次與大陸雙人組合「火星電台」合作，還罕見地讓他們製作半張專輯。她欣賞他們的創作、編曲，再請他們製作，還玩笑似地說：「我們超客氣問他們還有沒有歌，他們超不客氣地一直丟。」本來想多樣化的她，發現他們丟來的都不一樣，結果收了5首。 但直來直往的楊乃文，碰上也直來直往的「火星電台」，兩人常在錄音室裡抬槓，「不是吵架，黃少峰是我碰過的製作人中，讓我最聽不懂指示的人。」 例如：「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咕嚕咕嚕咕嚕⋯」「你的意思是我剛剛都唱不好？」「妳要這樣說也行啊。」「好，那你就這樣說。」都是直著喉嚨大小聲。組合裡的另一位「曾宇」就默默起身當對話的「翻譯」。 楊乃文說，自己個性急、容易緊張，所以常要找方法冷靜。外界看來酷冷的她，曾在某個突然空閒的周末，做完一切家事後，被空閒逼得「躁」了，就走路40分鐘到教堂望彌撒；常到國父紀念館快走繞圈子，也曾被大叔攔下，好心地建議她正確健走方式，歌后站著聽講半個小時，還收了個手機去靜電片。 明明渾身散發強大的氣場，其實「對人好」是楊乃文現在的座右銘，因為「這幾年突然意識到，還是會不經意地傷害到別人」。 真是，讓人難以定義的楊乃文。 攝影｜沈彬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