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簡意賅的鼓語-介紹鼓手大師Paul Motian(下)

言簡意賅的鼓語-介紹鼓手大師Paul Motian(下)
林華勁
林華勁
Paul Motian(圖片來源|ECM Records)
Motian在擔任他人Sideman的同時,持續地學習古典鋼琴。在與Keith Jarrett合作的時期,Motian在作曲上的才華逐漸開花結果,甚至到了【Byablue】這張Jarrett四重奏的晚期作品中,收錄的幾乎全是Motian的創作。並且,Motian也踏出做為Leader的第一步,從1973年的處女作【Conception Vessel】到他生命終點的【The Windmills of Your Mind】,在他的名下總共錄製了至少三十張專輯,產量相當穩定而豐富。 據親身與Motian合作的鋼琴家Ethan Iverson的說法,或許薩克斯風Dewey Redman質樸、情感式的旋律演奏模式影響了Motian的寫曲方式:旋律是粗略的骨幹,樂手演繹方式則是賦予其血肉生命的關鍵。他的作品常見的特徵有以下幾種,並常常是這些特徵排列組合的產物:
Dewey Redman(圖片來源|ECM Records)
(1)旋律沒有固定節奏,詮釋方式非常自由,如果樂團有多個旋律樂器,則各人需彼此掌握演奏時機,例如《Conception Vessel》;(2)僅有單一旋律而無任何預設的和聲,且常是無調性的旋律,例如《Mumbo Jumbo》;(3)和聲簡潔,和聲節奏緩慢,常常根音維持不動,上聲部改變,或是簡單的一四五級互換,例如《Etude》;(4)不規則的斷句,例如《Five Miles to Wrentham》;(5)民謠或是詩歌式的旋律,少見拗口的複雜線條,例如《Birdsong》、《Cathedral Song》;(6)草根性的旋律,例如《Mandeville》;(7)大跳的音程,特愛用小六度,例如《Fiasco》;(8)反覆再現的旋律或節奏動機,例如《It Should’ve Happened a Long Time Ago》。 對於實際操作演奏Motian的曲目來說,即興者可以由譜寫好的旋律做旋律、和聲和節奏各個方向的即興發展和擴張。能將Motian的作品發揮的淋漓盡致的,莫過於Motian的生涯中最重要、以無貝斯三重奏編制做為核心的樂團。這個核心三重奏中的薩克斯風手Joe Lovano擁有Redman自由彈性的詮釋能力,可以在高音域內斂式的咆嘯,也能吹奏恬美的旋律。吉他手Bill Frisell特殊的吉他彈奏技法強調抖動式的延音、開放弦的空間感,善以延遲效果器和循環播放效果器以極微主義的方式填充著空間。Motian的鼓因而更趨開放,偶爾這邊加個大鼓,那邊敲兩下小鼓和Tom-tom,勾勒著樂曲的形狀。一切在於聆聽以彼此相輔相成,而不在個人的炫技演出。他們長達四分之一世紀的合奏演進過程,讓他們的專輯張張成為經典。
Bill Frisell(圖片來源|ECM Records)
90年代後的Motian最重要的音樂計劃包括擁有兩個吉他手、電貝斯手和薩克斯風手在陣的Electric Bebop Band、以演奏標準曲為主的On Broadway系列、和Jakob Bro、Bill McHenry、Russ Lossing等晚輩的合作,還有和義大利鋼琴家Enrico Pieranunzi的多張錄音。而他累積的音樂資產,也使得許多敬重他的音樂家著手錄製他的作品向他致意。除了法國鋼琴家Stéphan Oliva和Motian本人錄製的【Fantasm: The Music of Paul Motian】外,當屬鋼琴手Russ Lossing以獨奏呈現【Drum Music- Music of Paul Motian】和吉他手Joel Harrison以兩把吉他加上弦樂四重奏的【String Choir: The Music of Paul Motian】這兩張「沒有鼓手」的致敬專輯最富創意。 雖然Motian在2011年已離我們的世界而去,但他帶來的音樂影響,仍持續在新生代的音樂家之間發酵著。他的精神,依舊活在我們之間。 ※參考資料: 爵士鋼琴家Ethan Iverson的網站「Do the M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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