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key 薛德勇 只想覓知音

Monkey 薛德勇 只想覓知音

薛德勇,雖然英文名叫 Monkey,卻是一隻不百厭的馬騮。在訪問中自嘲「中佬」、唱過「鬍鬚好有型,猴子都贊成」(〈鬍鬚佬〉)的他,不經不覺,已成了全職音樂人六年,愈添成熟感,說話淡定,散發沉穩的氣場,手中也添上一枚婚戒。他出道前,可是一位身經百戰的 busker,無論有沒有人在聽,無論周遭人聲汽車聲有多吵,他一直唱着自己的歌,當然有強大心臟,「我的音樂,就是這樣的類型、曲風、主題,如果啱聽,那就好了,我們可以 connect!」他當然不是「多餘的人」,就算是「平凡一代」,凡人也精采。認住這隻馬騮仔。

無師自通

在香港出生的 Monkey,父母是印尼華僑,因為在家有講印尼話,他也會聽一點點,但講就不太會了,「印尼華僑講的印尼話,有點給我回了家的感覺。」小時候,爸爸會在家播一些經典英文歌,好像 Bee Gees、Carpenters 的作品,在他的記憶裏,「家中總有音樂。」唸中學時,音樂老師覺得他的歌喉不俗,鼓勵多作表演,他漸漸踏上舞台,「是我喜歡的感覺。」後來讀大專院校,他也參加歌唱比賽,想到家裏有一支爸爸的木結他,便找一些簡單的歌,彈彈幾個和弦,學習自彈自唱。

至於歌唱,他也是無師自通,「可能唱 K 唱得多,會留意某些歌手的音色、質感,試試揣摩,漸漸找到自己的共鳴方法。」因為從小便接觸英文歌,聽得多了,有些作品自然而然懂得跟着唱,也會模仿地道腔口發音,他第一次表演,就是一首英文歌,「英文歌通常都是四個和弦走天涯,自彈自唱的話,比較簡單。」

從街頭到舞台

Monkey 的音樂路,從街頭表演開始,「Busking 是很有趣、很好玩的表演體驗,跟觀眾距離接近,達到真正交流。」儘管有時只得幾個人駐足觀賞,「但有時他們會待到最後,甚至走過來聊天。」雖然街頭賣藝的「吸粉絲」成效未必很高,但招徠的往往是真正支持自己的樂迷,「有的甚至做了朋友。」Busking 的 DNA 已「入了血」,對表演也有影響,「表演時的感染力,就來自 busking。」

他後來在一家時裝公司工作,公餘時間,便於市集、商場、餐廳、婚禮等不同場合演出,在過程中認識了一些前輩,給予更多表演、創作機會,雖然音樂工作的收入還沒有很穩定,但他自覺仍然年輕,沒太大負擔,與其兩頭不到岸,不如全情投入,決心成為全職音樂人,「我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當有機會發展才能,不能浪費。」

其中一位伯樂,是資深音樂製作人趙增熹。Monkey 是在一個以原創歌曲為主題的歌唱比賽,第一次遇上對方,「那個比賽不是甚麼大公司舉辦,居然有個大人物做評判。」他以自己寫的國語歌〈活〉參戰,當時的心態是,無論贏輸,「就讓他聽聽自己的歌。」結果順利勝出,趙增熹也給了評語,得到專業音樂人讚賞,他當然興奮,但賽後二人沒有交集,直到後來參與趙增熹創辦的音樂先導計劃「大台主」學校講座,才多了交流,也趁機向他分享自己的創作,後來正式加盟「大台主」成為旗下藝人,不僅參與更多大型演出,還跟一些專業樂手及技術人員合作,獲益良多,他對自己的要求更高了,「把演出做好,只是基本。怎樣能更投入,讓觀眾得到一個更好的體驗?」

平凡人的心聲

Monkey 不少作品,道出小人物與平凡人的心聲、心事、心結,他坦言會從自己身上或生活見聞,尋找題材與靈感,看看能否發展成大家都有共鳴的東西,「有時直接把自己的特質和經歷拿出來,作為題材。」定了大主題,再寫旋律,「旋律對我相對簡單,隨口都會哼到一些,然後慢慢修正。」他早期會自己譜詞,但笑言文采有限,寫不出好歌詞,現在多找詞人朋友幫忙,「也試過填了一些 hook lines,其他歌詞則交由詞人填滿。」

談到難忘經歷,他分享自己跟廣州樂團 Mover 的合作,「他們作品的風格和內容,跟我的創作有相似之處,而且他們都唱廣東歌,於是便建議,不如一起為演出寫首歌。」他們通過網絡,在香港、廣州兩地隔空對話,一來一回,改來改去,最後寫成〈平凡一代〉,直到表演前一天,才首度綵排夾歌,然後馬上便要踏台板,「之前創作,根本沒想到那些曲風,跟他們合作後,發現原來可以這麼樣,便多了一些想法和方向,日後創作也可以嘗試。」他期待以後可以跟不同單位合作。

近年他創作了〈Silver Moon〉跟〈Miranda〉兩首英文歌,坦言在香港創作音樂,不一定就是廣東歌、中文歌,「近年也多了歌手唱英文歌,似乎也受落。既然身邊有一位會寫英文詞的朋友一起做歌,不如試試吧。」他希望多寫一些英文歌,又指英文歌不會因為讀音限制旋律,在創作上更好玩,變化更大。雖然如此,但英文畢竟不是他的母語,情感較難拿捏,難以投入,「語法上、語氣上,是否準確?」還是廣東歌更能我口唱我心。

從屯門出發

Monkey 今年推出新歌〈東角道〉,原來早於幾年前已經寫好,但歌詞、編曲都有修改,而創作起點,是他另一首作品〈960〉。「960」正是一班從屯門駛往港島的巴士號碼,「我想再寫一首有呼應的歌,接續下去。」思前想後,他覺得自己的busking經歷,可以作為題材,而銅鑼灣東角道,就是其中一個熱門的 busking 場地,「雖然我不曾在東角道 busking!」就像創作故事一樣,他一邊想像,一邊加進個人經歷,完成此曲。

〈東角道〉講一個街頭藝人,在表演時遇到一個甚有好感的人,但因為性格較被動,不敢上前主動認識,一直等待,但最後甚麼都沒有發生,對方已遇上另一半了,「我也是一個被動的人,曾錯過了不少機會,不一定是愛情,還有工作。」創作也是一場自我反省,「希望能夠求變。」在現實生活裏,他的確曾在 busking 時邂逅心儀的人,但他不像曲中人那樣錯失良緣,最終結為夫婦,大團圓結局。

令樂迷共情

作為新生代歌手,他覺得現今樂壇有許多可能性,沒有一定行得通的公式,也沒有一定會碰釘的做法,可以有很多嘗試,「同一首歌,兩文三語,又得。」也因而令更多音樂人冒起,相對而言,競爭更大,「但我沒刻意去想怎樣突圍而出,這不是我的追求。」現階段,他想創作更多令樂迷共情的作品,「無論開不開心,希望他們覺得我的作品,就像在身邊陪伴自己,替他們訴苦,聆聽他們的心底話。我希望成為這樣的音樂人,多於大紅大紫。」剛於 5 月在廣州、東莞、深圳等地巡演的他,坦言得到的機會已比不少人多,既然現在樂迷會主動尋找喜歡的音樂,也接受不同類型的音樂風格,他就先做好自己,「看看有多少人喜歡?」

在這個年代,通過網絡,要自製機會不難,而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 busker,他覺得可以藉 busking 宣傳新歌,「譬如推出〈東角道〉時,可以在東角道 busking!」他也想推出一張跟自己的成長、生活有關的唱片,講講屋邨、屯門,「不需要全世界都聽我的音樂,只想找知音人。」


最新文章列表

    share to facebook share to facebook share to facebook share

    使用 Ctrl + C 複製